依稀的記得這是我進藏的第7天。
我們的越野車在318國道上緩緩前行,像一只沾滿綠色苔蘚的蝸牛。天上的烏云漸漸聚攏,雷聲未起,而我們卻已感受到來自高原靈魂的壓迫。。
“司機,這是去哪?。?rdquo;看著天上晃晃悠悠飄下的小雪我忍不住問道“拉姆拉錯,”司機充滿向往,“一個很美的地方,像個睡美人似的,簡直無與倫比……不過要徒步翻越700米左右的雪山,當你經(jīng)過這段路程,看到這位美人,你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”我心中竊喜,背著包囊獨自走上10多里都不懼怕,700米這點路程算什么,我就這樣天真的想著,望著窗外美景,好像拉姆拉錯近在眼前。
可我卻低估了高原設(shè)下的陷阱。
一股寒流撲面迎來,像無數(shù)利刃撕破我的臉頰,在積雪覆蓋之下,幾塊嶙峋的灰?guī)r凸顯在外,好似山神鋼鐵般的肌肉,勢不可擋。這里是無人區(qū),僅有幾只孤獨的寒鴉抖去羽毛上的霜雪,繼續(xù)啄食獵物。呵!好是荒涼,我抖擻抖擻精神,踏入雪山。
一步,兩步,三步……我們一行人步履蹣跚。雪越下越大,冷風在耳邊呼嘯,撕扯我脆弱的沖鋒衣,毫不亞于一頭狂怒的野獸,漸漸地,我的胃開始翻騰,心臟開始衰竭,肺部開始堵塞……或許是海拔升高了吧,便坐在冰石上歇一會,歇夠了便起身,拍拍腿繼續(xù)走。一切就那么簡單?一切就那么容易?呵!瞧瞧遠處吧,太陽的力量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。雪不知積攢多少日夜,踩上去,沒過小腿。一個渺小而又可憐的人類,在這又能做些什么?無疑是被山神玩弄于鼓掌中罷了。
“放棄吧。”內(nèi)心深處一個聲音說道。
“不,不能。山上極致的美景還沒有見識到呢。”我反駁回去。
“放棄吧,不要做再掙扎了。”
“不,不行。”
我又抬起灌滿鉛的小腿,固執(zhí)地前行。我的面頰好像在發(fā)干,好像在發(fā)熱。
“放棄吧,你征服不了它的,這場戰(zhàn)爭中,你是注定的失敗者。”那個聲音又說道。我停下來了,抬頭看看遠在天邊銀裝素裹的山峰,又看看曾經(jīng)走過的路,雪啊,都是雪,這罪惡寒冷恐怖為一身的雪,白茫茫的,好像舉行了一場喪禮。我脆弱而又倔強的心啊,向著這雪山屈服,低下高傲的頭顱。
我敗了,我未能征服它,而我更輸給了自己。我的心在一點點滴血,好像又回到了那座雪山,悲涼痛苦寒透了骨髓……
事情過去一個月了,在溫暖的鷺島沒有雪山雄健的身影,而失敗依然縈繞在我的腦海,今后的雪山、高峰還很多很多,我激勵自己:不要放棄,不要低頭,不要輸給曾經(jīng)倔強的自己……